跨省抢救的小宇泽离世6年，肇事司机轻松脱罪同案同判意义何在？

      2024年11月20日，是小宇泽离开这个世界六年的日子，案发至今6年以来，违法超速驾驶机动车且撞人后不履行救治义务的肇事司机至今没有受到相应的刑事处罚，引起网民的关注。“两会”期间代表、委员也结合小宇泽案件推动儿童平安出行的法治建设发声，引发各界关注。
      为回应社会关切、推动司法公平正义、进一步加大拒执罪的惩治力度，近日“两高”发布《关于办理拒不执行判决、裁定刑事案件适用法律若干问题的解释》法释〔2024〕13号（以下简称《拒执罪解释》新规）。为推进该司法解释的落地实施，多位专家再次呼吁对于事发后第一时间不施行救助，后续以转移并隐匿财产方式逃避法律追责的肇事司机任某纲处以相应的刑事处罚。
      2024年3月28日，曾经因“跨省抢救”引发众多关注的小宇泽离世6年之后，重大交通事故的肇事司机任某某被检方指控涉嫌拒不执行判决、裁定罪在呼市赛罕区法院二次开庭审理。检察院根据判决生效后肇事司机隐瞒财产、转移财产，有能力履行却抗拒履行法院生效判决等的拒执行为，提出了量刑1年的建议。
      针对判决前转移财产致使法院生效判决无法执行是否构成犯罪?结合《拒执罪解释》新规，对于小宇泽案肇事司机的量刑作出如下分析，呼吁对重大交通事故任某纲的拒执行为处以相应的刑事处罚：
      首先，对于任某纲拒执行为，多数专家学者均认为应以其明知自己有赔偿义务时转移、隐瞒财产作为时间起点，即使按照《拒执罪解释》新规，亦应当以诉讼开始后、作为侵权类刑事案件更应以案发后明知有赔偿责任起转移财产而非判决生效后作为起算点。
      法律专家认为，就拒执罪而言，起始日并不仅仅限于判决生效日期，界定起始日最重要的目的，是为了确定行为人知晓自己所负义务的时间。根据最高院的指导性判例，行为人明知自己负有给付等义务，本不可有“转移、隐匿财产等行为”，却偏“为之”，因该行为导致了判决、裁定无法执行的法律后果，就可以认定其构成拒执罪。最高院的相关指导性案例已经将符合条件的判决、裁定生效前的拒执行为纳入到拒执罪打击范围，有助于推进生效判决的执行和公平正义。
      司法实践中，在生效前，如何证明当事人明知自己将会承担法律后果？这需要借助有权机关的责任认定和公众的一般认知考量，例如机动车交通事故责任纠纷过程中，超速行驶撞人，事故发生时肇事司机就应该知道自己有救助责任和赔偿责任，而交警的责任认定，肇事方对承担责任有明确预期，而不是判决生效起才确认。
      当年肇事司机撞人后没有救助也没有承担孩子当年重症监护室的治疗费用，呼吁早日依法严惩超速撞人后见死不救的重大交通事故肇事司机，呼吁对于重大交通事故启动深度调查，不仅仅是为小宇泽讨回公道，也是为了孩子平安回家的法治环境，呼吁公正司法、严格执法，避免儿童伤害的发生，让每一个孩子平安快乐成长有法治保障。
      “为生命让路”大营救与重大交通肇事超速撞人后见死不救
      2018年10月16日，小宇泽的命运牵动千万网民的心，刷爆微信朋友圈“为生命让路”的跨省救援引起了社会的广泛关注和爱心支持。不幸的是，小宇泽经过2个月的抢救，因伤势过重，还是离开这个无数挂念，充满爱意的世界。为满足孩子生前做医生治病救人的梦想，父母给小宇泽进行了角膜捐献，给两个孩子带去了光明。事情过去了几年，可能很多人都不知道这背后的主因是一桩发生在内蒙古的重大交通肇事超速见死不救案。

图：2018年10月“为生命让路”的跨省救援

      2022年9月中旬，据家属透露，二审判决出来了，重点是基本维持了原判。肇事司机任学纲没有受到应有的严惩，并且任学纲以没有支付能力，拒绝履行二审判决，没有承担相应责任。
      据了解，小宇泽仅2个月重症监护室的治疗费用就远远超过判决书当中的赔偿款，三条鲜活的生命因车祸意外离世给家属带来无限悲伤，任凭岁月冲刷都没法让人减轻失去亲人的痛苦。而超速行驶、看到前方障碍物后不踩刹车，撞人后见死不救的肇事司机本应该应当承担法律责任，却以各种理由逃避责任。更让人愤怒的是，任学纲还在内蒙古当地工商银行有一份稳定的工作。这样的人，没有能力承担救助责任，没有能力赔偿？有谁会相信呢？如此结局，罄竹难书。
      最高法院明确表示，要在全国范围内实现同案同判。目前有太多案例都在证明一件事，同样的交通事故，比小宇泽案件带来的伤害小的多，司机都承担了同等的法律责任。而小宇泽案中，肇事司机任学纲超速，撞人后见死不救，明显触碰法律底线，他却一直逍遥法外。
      如今，重大交通事故的肇事司机事隔5年一直逍遥法外不承担责任确认让人难以接受，小宇泽妈妈一直在为公平正义奔走，也在为更多孩子安全出行而努力。
      同案不同判断案例对比
     第一则案例：生牛皮引发交通事故造成6人死亡，两司机被判6年。
     2008年9月20日，浙江杭甬高速公路瓜沥段发生了一起特大交通事故，造成6人死亡，24人不同程度受伤。谁都想不到，罪魁祸首竟然是遗落在高速公路上的生牛皮。一年之后，从杭州萧山法院审判结果，该两名肇事司机均各获刑6年。
      此案中，江西籍重型货车驾驶经改装后具有安全隐患且机械不符合技术标准，载货超过核定载重量的机动车在高速公路行驶过程中将牛皮货物遗洒于行车道内，由于生牛皮散落面积大且湿滑，在此后的半个多小时里，先后有6辆机动车在该路段因失控发生交通事故。后车安徽籍大客车司机尹某驾驶机件在高速公路行驶过程中对前方道路情况观察不够，未与同车道前车保持必要的安全间距，致使对前方道路情况未能及时发现，当发现前方道路情况后未按操作规范安全驾驶，为避免追尾，司机狠打方向盘紧急掉头，因地上牛皮湿滑，撞上了一辆小型普通客车后侧翻导致6人死亡的重大交通事故，负事故的主要责任;被判刑6年。同样是高速公路掉落物体，牛皮不仅油腻湿滑，紧贴地面，相比较大型轮胎更加难以发现、更加容易造成车辆失控，而这并没有成为后车司机逃避法律责任的借口，后车肇事司机同样承担了事故的主要责任。
      第二个案例：高速路上脱落的轮胎导致5死1伤，肇事的货车司机和遗落轮胎的前车司机同等责任。
     2022年2月17日，陕西省榆林市王某驾驶一辆陕K牌照重型半挂货车沿青银高速由东向西行驶至雅沟隧道入口处，挂车第一轴右外侧轮胎发生脱落。脱落的轮胎沿道路前进方向滚动约500米，停在了距隧道出口约3米处的左侧车道内。
      21时53分许，陕西省米脂县郝某飞驾驶陕K牌照重型罐式半挂货车行驶到附近。在擦蹭路面的轮胎后，半挂货车与中央护栏相撞，又冲入右侧应急车道。失控的半挂货车撞向了停在应急车道上的5人和两辆小轿车。事故造成先前两辆小轿车共5人死亡。
      后经调查认定，驾驶陕K牌照重型罐式半挂货车在高速公路行驶时未及时发现路面情况，未采取措施避免事故发生，承担事故的同等责任。驾驶陕K牌照重型半挂货车的王某和经营者车某军未发现和排除车辆安全隐患，共同承担事故的同等责任。两辆小轿车上的驾驶人员和乘车人员无过错，不承担事故责任。
     事故调查组认定，事故中涉及的两辆货车所属公司存在主体责任落实不到位、个体货运车辆源头管理不到位等问题，该交通事故是一起生产安全责任事故。
     第三个案例：小宇泽交通肇事案，肇事司机超速行驶，撞人后见死不救，至今没有承担责任。
     2018年10月3日，卢松（小宇泽爸爸），带着母亲、宇泽和自己的表姐自驾前往呼和浩特。晚7点左右，车辆由南向北行至距呼和浩特赛罕区路段的京藏高速公路上，突然发现前方路面有一个遗落的货车轮胎，采取紧急措施后，车辆安全停靠在应急道路上。
      卢松一家人为紧急避险立即下车，并检查了车辆受损情况，就在等待救援的时候，一辆内蒙古牌照的轿车超速急驶而来，将站在应急路边小宇泽等三人撞飞，连同孩子报警求助的手机也被撞飞。肇事司机不顾卢松的呼救，没有下车施救，也没有拨打120等救助电话。小宇泽被送到医院已经是事故发生四个小时后的事情（实际上医院距离案发现场不到20分钟车程），当时卢松的母亲和表姐已经停止呼吸，刚上北师大初中的小宇泽多处受伤，深陷昏迷中。几天后，车祸中唯一幸存的小宇泽因伤势过重被转院送至北京天坛医院，一个多月后也离开了人世。

      内蒙古自治区高速公路一支队呼和浩特大队最终（第二次）给出事故责任认定书，认为遗留轮胎的大货车司机梅某梁驾驶不符合安全规定的车辆遗落轮胎负本次事故主要责任；而超速、操作不当，撞人后没有履行救助义务，最终造成三人死亡的轿车司机任学纲仅承担次要责任。
      内蒙古肇事司机任某纲至今没有受到相应的判罚。其理由是车祸发生因为是意外，所以从一审到二审一直申请免责，千方百计将他的责任和民事赔偿降到最低。5年了，肇事司机连小宇泽在医院重症监护室的救治费用都没有主动承担过，更没有丝毫歉意。
      太多的案例这样一对比，就知道这个次要责任本身就是违规判罚，有违常理和法理，更何况，肇事司机撞人之后的举动更让人愤怒。
      通过网络地图可以查到，据车祸案发地10公里内有两家医院，15公里内有6家医院，如果肇事司机能第一时间拨打救助电话，小宇泽1个小时内就完全能够被送到医院急救，就能争取到黄金的抢救期。
      家属有质疑很多，至今都没有得到回应：难道肇事司机超速行驶没有履行安全驾驶义务和注意观察义务是意外吗？他100米之外就看到了前方有障碍物（河北大货车遗落的备胎），却不减速，不踩刹车，直接冲过去，是意外吗？司机不履行安全驾驶义务见死不救也是意外吗？在呼市赛罕区法院审理阶段，为肇事司机逃责的重要证物-大货车备胎作为莫名其妙丢失，让相关法律程序终止难道也是意外吗？
     诸多事实说明，如果肇事司机及时报警，小宇泽及时被救助，就有希望活在这个世界上。而肇事司机撞人后却见死不救，逃避法律责任，却仍然逍遥法外，不就更能说明问题么？
      法学专家解读
      多位法学和交通专家团队认为：本案中，肇事司机任学纲驾驶机动车辆在行车道上违法超速、未尽谨慎驾驶安全义务、操作不当、看到前方障碍物后不刹车、不避让并直接转向撞向等候在应急车道护栏边的小宇泽等3人，是本次重大安全事故行为的直接原因，应当承担本次事故的主要责任乃至全部责任。本案中，有其他多辆车绕行而过，该起事故的发生并非不能预见，事故后果并非不能避免。根据相关法律，在一果多因的情况下，直接原因责任人才是应对被追究刑事责任的主体，本案中肇事司机应该承担不履行安全驾驶义务，车祸发生后不救助及过失致人死亡的法律后果。
    《刑法》第一百三十三条规定：“违反交通运输管理法规，因而发生重大事故，致人重伤、死亡或者使公私财产遭受重大损失的，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或者拘役；交通运输肇事后逃逸或者有其他特别恶劣情节的，处三年以上七年以下有期徒刑；因逃逸致人死亡的，处七年以上有期徒刑。”《最高人民法院关于审理交通肇事刑事案件具体应用法律若干问题的解释》第一条规定：“从事交通运输人员或者非交通运输人员，违反交通运输管理法规发生重大交通事故，在分清事故责任的基础上，对于构成犯罪的，依照刑法第一百三十三条的规定定罪处罚。”
      从交通肇事罪的构成要件的角度分析，肇事司机任某纲存在过失，其实施的未按照操作规范安全驾驶机动车以及驾驶机动车超过限速标志标明的最高时速行驶的行为与小宇泽等3人的死亡有直接的因果关系，肇事司机任某纲已经涉嫌交通肇事罪，重大交通事故发生6年却依然没有承担相应的法律责任，令关注小宇泽案件的百姓无法接受。
      2021年12月1日最高院颁发《最高人民法院统一法律适用工作实施办法》，该实施办法进一步补充明确了最高人民法院各部门专业法官会议讨论案件的范围，即对于拟作出的裁判结果与指导性案例、最高人民法院类案裁判法律适用标准不一致的待决案件，裁判结果将形成新的法律适用标准的待决案件，均应当由合议庭建议院庭长召集部门专业法官会议讨论。《实施办法》同时明确，最高人民法院将建立健全跨部门专业法官会议机制，研究解决跨部门的法律适用分歧或者跨领域的重大法律适用问题。
     相同的案子，应该有相同的结果，这是发挥最高院指导性案件的作用，保障司法的公平正义的重要基础。至今，事故发生已近4年，相关部门仍未对超速撞飞三人后见死不救的肇事司机任学纲追查追诉。受害人家属多次向当地公检机关提出申请，合法权益一直没有得到有效保障。

图：网络来源数据

      根据国家统计局数据统计，2014年全国交通事故造成的死亡人数为58523，受伤人数211882；2015年交通事故造成的死亡人数为58022，受伤人数199880……2018年，全国共发生道路交通事故244937起，造成63194人死亡、258532人受伤，直接财产损失13.8亿元，事故发生数较10年相比略有上升。虽然全国交通基础设施建设日益完善，道路安全水平、车辆安全系数逐渐提高，但随着全国车辆保有量的提高、驾驶人的违法驾驶，事故发生数量、死亡人数依然居高不下，道路交通事故已经对我国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造成了重大的影响。这些都给无数家庭带来无法弥补的创伤，而交通事故中超速行驶甚至肇事后逃逸的司机，很多却没有受到与其行为危害结果相适应的判罚。
     全国政协委员王海京在两会期间对少年儿童平安出行提交提案：建议推动交通法制完善。由于我国交通法规法制还存在不够完善的地方，间接助长了漠视交通安全甚至不履行救助义务情形的发生。他为此提出多点建议，包括适当增加危险驾驶罪的行为类型；将肇事者没有逃逸但不履行救助义务作为交通肇事罪的法定从重处罚情节或者将肇事者“见死不救”行为专门设定为一种罪名进行惩处；以及完善保护儿童平安出行的公共政策，加强交通安全宣传教育等。
      清华大学法学院教授、博士生导师张明楷年曾在《人民法院报》上撰文“”我们应当以不救助被害人为核心去理解和认定逃逸。也就是说，逃逸就是指逃避救助被害人的义务。按照这种观点，造成交通事故后，行为人留在原地，但就是不救人的，也应该认定为逃逸。
      中国法大疑难案件研究中心执行主任黄开堂博士关注此案有很长时间，从受害人家属提供的案件相关材料来看，任学刚违规超速行驶，在可视距离良好的情况下，在行驶过程中，发现障碍物之后未及时刹车，其车辆直接撞上三名被害人，导致三名被害人死亡，具有刑法上的直接因果关系，其行为或构成过失致人死亡罪。
      黄开堂解释说，根据卢松的描述，在事故案发现场，当时有很多车辆经过，大部分车辆谨慎驾驶，及时刹车，躲避遗留在路面的轮胎，避免了危害结果的发生，因此，备胎的掉落并不必然导致三名被害人的死亡，不具有刑法意义上引起的必然因果关系。
     数据显示，近年来，我国每年交通事故伤亡人数达10余万人，驾驶员因素导致的交通事故占比近90%。其中，因救助不及时导致的死亡率超过20％。肇事者“见死不救”放任受害人死亡的行为已经触犯法律，应受到刑事严惩。

图：宇泽慈心开展公益活动

      如今，小宇泽的妈妈安博士成立宇泽慈心公益基金，推进儿童安全教育，并联合责任机构，结合不同的案例推进儿童平安出行的法制建设，为的就是让每一个儿童平安回家的愿景得以实现。
     为了孩子，很多人一直在付出，但是身负三条鲜活生命的肇事司机却逍遥法外，没有承担相应责任，这让知道真相的每一个人都无法接受，民愤难平。
      特别是2024年，恶意交通肇事案屡发。大千世界，朗朗乾坤，希望早日给小宇泽（受害人家属）以公道，让百姓的生命安全、平安出行有保障，从案件中真正感受到公平正义的力量。法不能向不法者低头，只有让超速行驶撞人后不救助的重大交通事故肇事者承担法律责任，不再让他们逍遥法外，儿童平安回家，每个人都平安出行才会有安全保障，百姓从案件中感受到公平正义的力量早日实现。
     来源：网络
     附：相关新闻链接：
新京报：从内蒙到北京跨省抢救的小宇泽去世 将捐献角膜https://baijiahao.baidu.com/s?id=1617804111889731013&wfr=spider&for=pc
新浪网：“跨省抢救”的小宇泽离世5年，母亲仍未拿到车主赔偿https://cj.sina.com.cn/articles/view/5044281310/
12ca99fde020020ch2
澎湃：中华儿慈会宇泽慈心项目联合爱心机构、爱心企业驰援北京抗疫https://www.thepaper.cn/newsDetail_forward_
17953401
新浪网：宇泽慈心大爱洒满人间 致力于让每一位孩子平安回家https://finance.sina.com.cn/esg/2023-07-28/doc-imzefutu2052750.shtml?cref=cj
中华网：推动儿童平安出行法治建设研讨会在京举行https://digi.china.com/digi/20240606/
202406061530814.html